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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月手记


傲慢是同理心的敌人,它往往裹挟于人。同理心的缺失会导致傲慢。


昨天,集体的评价还令我对某事物心生赞叹;而今天,它们已有些许丑恶。这时我就应该明白,之前的赞叹是错误的,相应的,如今的厌恶也是错误的。我从未得到全貌,我的眼睛所及从未是真实,真实早已被他人的意志篡改,我所见所得都不过是道听途说,从来都在被欺骗,从来如此。我应该再向上走,直到看得到这些意志,听得到它们卷起的风声。


当我看到《独立宣言》中的感动与智慧,思考着这来自异域的以人为本,又看到他们与我们如今的腐败与肮脏时,我应该想到,那些蛀虫与病毒或许与制度无关,它们从来都是客观存在的,它们是从集体中渗透出来的个体缺陷;我们的太阳仍不够亮,而我们也不能完全寄希望于一种未被验证的、理想的、梦一般不现实的理论。


如果要和他人争论,就要做好随时停止争论的准备。

一个人独立思考时,他面前的路可以只通向真理;与他人理性交流时,真理之路更加宽敞明朗;而当这种交流涉及到作为动物的斗争,进而使人难以保持纯粹的理性,谬误也就出现了:他不是在否定错误,而是在否定那个人,亦或者他不是在肯定真理,而是不想肯定那个人。

动物在瞄准目标之后会尤其地集中注意力,一心想着如何杀死猎物或从其手下逃生。在原本应该是理性的交流中,正是这样的本能导致了一种严重的片面性,进而引起某种错误导向的过度强调

所以在争论开始之前,就要做好随时停止争论的准备,从本能中脱身出来,想想“应该高悬头顶的理性的太阳”,正视所有的正确与错误。

很多给定题目的辩论也是如此错误,假设论点的不可相容、不可调和,以此作为思考的导向,这本就是一种片面的过度强调。


当我看到只属于你和他人的幸福,想到你的一切从来与我无关,我正确的、轻盈的做法应该是由衷地、赞美地祝福你的生活,可对如今的我来说,我的悲伤与痛苦是远大于这种祝福的。如今这样的悲伤像之前一样侵袭而来,像是要抽掉我身体的所有力量,我只觉得全身无力。我只想闭起眼睛,使劲地、使劲地皱起眉头,似乎这样能挤碎这种痛苦。

或许是为了减轻之前的痛苦,过去的这段时间里,我又将自己的期望建立到了虚假的幻觉上,从未被证实、从来都只有否定,可即便如此我仍旧奇怪地、丑陋地、令人厌恶地不断加强自己的幻觉,似乎这样子就能掩盖事实。我的确这么做了,对自己的幻觉深信不疑,另一方面我又悄悄地想要通过其中透露出的一丝丝微光看到真相,同时又在畏惧着真相。可真相究竟是怎样的,我从未知道,如今也不知道,未来也不会知道,或许它们从未存在过,既然没有关联,又何谈因果形式。

决定爱你的是我,不够勇敢的是我,不够自信的是我,不懂人心的是我,所以痛苦的是我,不想忘记的是我,尝试剖析痛苦以减轻痛苦的是我,所以出现幻觉的是我,不切实际的是我,用幻觉减轻痛苦的是我。

我不切实际,不知好歹,不知进退,这一切都源于你,你却与它们无关;期待的是我,伤心的是我,因为爱你而喜悦的是我,因为无法靠近而痛苦的是我,你不过是遇见了场微风,大不了摆摆手,明天的太阳依旧明亮。你开心吗,你开心吗,我不想生气,不想生你的气,我想你应该从来都没有变,那样可爱又聪明,美丽又笨拙,既然这样,我又有什么理由生气。

我不知好歹,不知好歹,竟然妄图踩着空气登上彩虹,自以为采了几朵花就可以靠近云彩,可笑可笑,光是我身上的恶臭就令其色彩着黑,更别提什么甜言蜜语,可笑可笑。我早该认识到它们的一文不值,带着这些罪人的烙印滚下山崖,被轰下地狱之中。